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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元适衍生/飞麦】走马

速滑选手方易飞x哈萨克青年麦西拉,4k+短打,he,治愈救赎向


写在前面:

以防大家不认识,方易飞是侯哥在《超越》里面的角色,心高气傲的速滑运动员, 有躁郁症,影响了他的职业生涯。麦西拉是于是在待播剧《我的阿勒泰》里面的角色,是一个哈萨克族青年,原著里说他是个“漂亮温和的年轻人”,会乐器,能歌善舞,另外就是干活挺利索的……书我还没看完,不知道后面会不会提麦西拉了。

 

 

1/

方易飞病得越来越重。

 

酗酒导致他的中枢神经麻痹,用药则让他的双手控制不住地痉挛,他在赛场上接连受挫。他知道,自己已经走到了职业生涯的尽头。

 

离开的那一天,他在师父和队员面前,一改往常桀骜冷淡的样子,站起来提了一杯酒,含着眼泪,对他的慈父一般的恩师说:“李教练,谢谢你。”

 

他说,“在座各位会有很多人是未来的世界冠军,但是我……”

 

“我滑不动了。”

 

这句话说出来,使他感到一种痛苦的释然。他滑了十七年冰,这十七年他背负的所有的压力仿佛都随着这句话流走了,但那股支撑着他的生命力和精气神也从他的身体里流走了。

 

一直以来,他不敢有片刻屈服于命运。他怕他一旦表现出一点软弱,他生命中的一切便会全盘崩塌,他总认为只要不认输,就还有一点希望。

 

但是这一天还是来了,他再也上不了冰了。

 

回到家之后,方易飞佯装洒脱,平静地生活着。但一种不祥的冲动在他内心愈演愈烈,他时常感到难以为继,他开始失眠,每一个夜晚他都持续地寻找着,自己的人生除了滑冰究竟有没有其他意义。答案是没有。

 

他的朋友每次见到他,他都更消瘦一些,脸色也变得很差。对方实在担心,就劝他不然出去走走。

 

方易飞这时候已经下定了某种决心,但他觉得去看看世界再离开也不迟。于是他在手机里买了一张盲盒机票,想看看这天杀的命运要送他去哪儿。

 

页面加载了片刻,显示:流亭机场——雪都机场。

 

新疆,阿勒泰。

 

方易飞那天半夜背着简单的行囊下了飞机。

 

他站在阿勒泰的陌生土地上,闭上眼睛,寒冷的空气被吸进肺腔。他抬起头,天高地迥,夜星渺远,等他回过神来,发现自己已经满脸眼泪。

 

他想,就在这里告别,也不错。

 

 

2/

这个念头刚冒出来,还没落地,他就听见身后有人叫了他一声:“兄弟。”

 

这句普通话不算太标准,夹杂着一点怪异的口音。他狼狈地擦掉眼泪,回过头,就看见一个年轻人正看着他。

 

这人一身当地人的打扮,一头长发,皮肤黝黑,长相漂亮而温和,眼神中的关切仿佛快要溢出来,问道:“你怎么了?”

 

方易飞摇摇头。

 

此时已经后半夜,他来得仓促,没有住处,年轻人带着他回到了自己的村庄,那个地方叫喀吾图。他的汉话不算好,但也勉强能够交流,方易飞了解到他叫麦西拉,是哈萨克人。

 

车程很长,麦西拉为人热情开朗,和他讲了很多当地的风土人情。后来,也许是见他脸色疲惫,便不讲了,而是轻轻地问:“你很难过吗?”

 

方易飞本不爱和人交流,更不爱说私事。但是他憋闷太久,这些痛苦仿佛一株毒草,已经在他心里根须深扎,如果他再不说出口哪怕一次,便会将他的心脏搅碎。

 

最重要的是,麦西拉那双温和的眼睛仿佛有某种魔力,将他完全地包容和接纳,吸引着他说出一切。

 

他流着泪和麦西拉讲了他的故事。他讲了他的天赋,他的荣誉,他的疾病,他的恶习。

 

麦西拉静静听完,脸上是不忍和心疼的神色,却没有怜悯。他伸出手拭掉了方易飞的眼泪,动作很轻很轻,仿佛怕惊扰了他。

 

方易飞感觉到青年的手上有粗糙的茧,刮擦着他的皮肤。

 

 

3/

他们回到村庄时,那里正在开乡村舞会。狂燃的篝火旁,人们载歌载舞,锅子里煮着抓肉,还有人在弹电子琴。麦西拉告诉他,那是他们这里传统的舞蹈,叫做黑走马。

 

“走,我带你跳。”方易飞来不及表达拒绝,麦西拉就拉着他的手,冲进了人群中。

 

方易飞心高气傲,平时在队里人也很独,在这种热闹的场景中有些不知所措。麦西拉看出他不适应,便时刻拉着他,寸步不离,逢人就介绍,“这是我远方来的朋友,方姨。”

 

方易飞对于他在刚认识两小时的时候就把自己称为“朋友”没什么异议,只是过后默默地纠正,“其实我叫方易飞。”

 

麦西拉认认真真学了两遍,叫的还是“方姨飞”。凭空换了个性别、又增加二十岁年龄的某人哭笑不得,只好默认了。

 

他在这里住了下来。他带了足够的钱,尚且强壮的身体,和一个心灰意冷的灵魂,可以心无牵挂地在任何地方生活下去。

 

麦西拉很能喝酒,但他来了之后却也开始滴酒不沾。他每天都按时把方易飞从炕上挖起来,带着他放羊、骑马,用口齿不清的汉话说:“你要在这里住,就要干活。”

 

方易飞被他那理直气壮的样子逗笑了,心里知道麦西拉是为了他好,便从善如流地跟着他。直到骑上了马,才反应过来,自己刚才笑得有多不由自主、又有多真心实意。

 

他记不清自己有多久没这么笑过了。

 

麦西拉回头,方易飞的笑容正好撞进他眼里,于是他也笑了,兴高采烈地指向天边,那里长霞如练,圆月初升。

 

麦西拉说:“看,晚霞。”

 

 

4/

喀吾图小镇的生活原始、热烈而自由,他开始学着把自己的注意力放在大自然身上。在痛苦的时候,他选择去全心全意地思考一棵草如何生长,而不是把苦水倒进酒杯。

 

方易飞长得英俊,让人看了就心生喜欢,这里的人也都很热情,他刚来了不久,便和他熟络起来。

 

他们带着方易飞唱歌跳舞,打扑克牌,请他到家里吃饭,送给他黄油、塔尔靡和干奶酪;家里有活儿忙的时候,也会毫不顾忌地叫他过去帮忙。

 

麦西拉和他同吃同住,两人很快变得亲近。长期幕天席地的生活,让麦西拉的性子洒脱不羁,但他面对着方易飞时,又如此地温和、稳定。

 

方易飞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很容易地就能变得平静,以前那些不知来由的暴怒和戾气都消减了。

 

这导致他不自觉地很依赖麦西拉,没事的时候总爱盯着他出神。他觉得麦西拉是他见过长得最漂亮最整齐的男人。

 

方易飞看着对方忙碌的背影,在不自觉间,他想,要是能永远这样下去多好。

 

他在这一刻忽然发现,他对这个世界有着宽广而无限的留恋。

 

方易飞生了一双看似薄情的眼睛,但他爱人时,这双眼睛却变得很多情。麦西拉对他的目光若有所感,回过头来,看见他的眼神,耳尖就红了,一着急说了句挺长的哈萨克语,方易飞半个字都没听懂,问:“什么?”

 

麦西拉便又迅速地切回了汉话,他的汉话越来越熟练了,叫方易飞的名字也很准。

 

红晕从他的耳朵蔓延到了脸颊。麦西拉掩饰一般地低下头,说:“没事。”

 

傍晚闲暇的时候,他会弹双弦琴给方易飞听。

 

麦西拉拨了几下弦,把琴扶正了,微风簌簌地吹动他的长发。琴声响起,舒缓、醇厚、清晰。夜色之中,一个广阔的世界在他的琴弦上展开。

 

方易飞静静闭上眼睛。偌大的天地间,麦西拉的琴声、偶尔响起的牛羊叫声,以及微风拂动青草的声音混在一起,流过他的耳畔。

 

一首曲子的时间,他觉得仿佛走过一生。

 

一曲终了,已经明月高悬,麦西拉的脸在月光下沉静而英俊。

 

方易飞低声说:“真好听。”

 

麦西拉便笑起来:“我教你弹,这个不难的。”

 

方易飞悟性高,学东西很快,但他的双手依然时不时地发抖。即使他努力地控制,手臂上青筋都凸起来,仍然按不好琴弦。

 

他苦笑着把琴还给麦西拉,说:“算了,还是你来弹吧。”

 

麦西拉接过琴放在一边,他握住了方易飞发抖的手,眼里满是疼惜,他说:“会好的,易飞。”

 

 

5/

第二天天不亮,麦西拉就到邻居家帮忙。九月是喀吾图最热闹的日子,夏牧场上的人们都回来了,婚礼接连不断,他在帮邻居筹备婚礼。

 

邻居却慌张地进门来,拉住他,说:“麦西拉,你的朋友好像不好了。我敲门,没有敲开。”

 

麦西拉拿着东西的手一顿,夺门而出。

 

方易飞一直按时吃药,也没有再喝过酒,喀吾图的生活几乎已经治愈了他的灵魂,他很少发病。怎么会这样?

 

麦西拉进门的时候,看见方易飞正倒在床边流泪。很高大的一个人,侧着身子躺在那里,两手抖得那么厉害,搂着自己的肩膀。

 

方易飞眉眼冷淡,面部线条锋利,桀骜又寡情,不是一副能引人同情的长相。

 

可是他哭起来的时候又让人心碎,让人觉得,他一定是受了很重的伤。

 

麦西拉几乎觉得自己也要流泪。他冲过去,扶起方易飞,把他搂进怀里。男人在他怀里痛苦地抽泣,头埋在他肩膀上,不多时就濡湿了他肩上的衣料。

 

“麦西拉,麦西拉……”他听见方易飞低声叫他的名字,声音悲伤又缱绻。他说,“救救我。”

 

麦西拉珍惜地抚摸他的脸,他们对视,然后他凑上前,吻上了方易飞的眼睛。男人的眼泪清咸滚烫,他一直向下吻,直到嘴唇。

 

一切都如此自然地发生了,没有人感到羞赧或无措。他们互相拥抱,亲吻,流泪,感受着彼此的存在,直到东方既明。

 

方易飞逐渐地平静下来,就像每次在麦西拉身边时一样。

 

麦西拉那双漆黑的眼睛里闪烁着旭日投下的光点,他凝视着方易飞,轻轻地说:“不要哭了,易飞。我第一次见你,你就在哭。你流泪时很美,可我希望你永远都不必再流泪了。”

 

 

6/

方易飞吃了药,筋疲力尽地睡下了。麦西拉返回邻居家里,面对对方的关心简单地解释了几句,便继续帮忙。

 

他想,他知道方易飞为什么发病。

 

昨天夜里,他听见了方易飞电话的内容。半年过去,他的教练仍不想放弃他,听说他病情稳定,想方设法要他回去。方易飞对滑冰却已近乡情怯,他如此地想要回归赛场,却又对赛场充满了恐惧。

 

麦西拉听见,最终,他们也没有讨论出明确的答案,方易飞低声地对他的教练道歉,然后挂断了电话。

 

毫无疑问地,麦西拉绝不想让他离开,他知道自己早已经爱上了这个男人。

 

麦西拉相信命运,方易飞来到他身边,就是为了被他爱上,也爱上他。不然怎么会那么巧,那一纸机票为何要带着方易飞来到雪都机场,他透过泪眼看见的阿勒泰,又为何正是麦西拉生活多年的土地?

 

他如果要走,一定会把麦西拉的心也带走。

 

可是方易飞有他的成就,和他的梦想。他没遇见麦西拉之前的半生,也并非全是一把辛酸泪。他的爱人——我可以这么说吗?麦西拉不安地想——他的爱人天赋异禀,是最年轻的世界冠军,是冰上的英雄。暂时的折翅,绝不该毁坏他辉煌的一生。

 

他深吸一口气,压下心头所有的不安和苦楚。

 

夜晚将至,婚礼就要开始了。

 

方易飞醒了,也被他拉到婚礼上,他吃了药,还没完全睡醒,眼皮耷拉着,像一只困倦的小狗。

 

麦西拉看得喜欢,便又故技重施地去亲他的眼睛;这里每个房间的门都开着,外面热闹非凡,院子里的条凳上坐满了人,方易飞被他的吻给吓醒了,慌张地左右望望,吓得东北腔都冒出来一半:“你干啥呀!”

 

麦西拉微笑起来,说:“宴会就要开始了。”

 

他拉着方易飞走进院子里,把他安在一张条凳上,向他眨眨眼睛;随后就走向房子台阶旁支着的电子琴,开始弹奏舞曲。电子琴的音色尖锐而明亮,在院中扩散开来,如同一道破开夜空的闪电。

 

舞曲演奏了好一会儿,新娘才缓缓从房子里走出来,她长得很美丽,穿着雪白的塔裙,手中捏着枣红色的手绢。

 

人群欢呼起来,纷纷围上前去,方易飞被人们裹挟着向前走,目光却穿过人群,落在弹奏着电子琴的麦西拉身上。

 

麦西拉与他遥遥对视,只觉得心中有愧,这分明是别人的婚礼,他却只想把这首曲子送给自己的心上人。

 

他弹完了曲子,就把位置交给别人,在人群中寻找着方易飞。冷不丁在身后被人拍了一下肩膀,回过头,就看见方易飞笑着看着他,说:“弹得真好。”

 

麦西拉也笑起来,“送给你的。”

 

他们拉起手,开始跳舞。人群热闹喧哗,人们穿梭走动,没有人注意他们两个男人在一起跳舞。方易飞已经学会了他第一次来到阿勒泰时看见的“黑走马”,他来自冰上,跳舞也跳得灵动好看。

 

麦西拉在舞曲的间隙里,下定了决心。

 

他有些突兀地对方易飞说:“回去吧。勇敢地回去。”

 

方易飞抬头看了他一眼,有些惊讶,但很快回归平静。他低下头,刚要说什么,麦西拉又说:“等你回来,我们也结婚。”

 

方易飞的动作顿住了。

 

这一刻时间变得很慢,身边那些人跳舞的动作仿佛都逐渐地凝滞了。麦西拉的神色真挚而惶恐,等待着方易飞的回应。阿勒泰这片土地太原生、太自然,没有赋予他说谎的能力,他爱上了面前的人,就一定要告诉他,我会等你,我要和你结婚。

 

方易飞再抬起头来的时候,又是满脸泪水。麦西拉心疼极了,甚至忘了紧张,他想他明明早上才说过不愿他再哭了的。

 

方易飞泪中带笑,他指着远处的新娘说:“那等到了那一天,我们俩谁穿那个裙子?”

 

麦西拉笑起来,说:“我穿,我穿。”

 

 

End.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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